明清时期的变态生意：培养小妾和侍女，买卖如牲口

明代中期，经济相对繁荣，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，特别是两京和苏州、扬州等富庶之地，更是商贾云集。在扬州，两淮的盐商聚居在这里，过着锦衣玉食、奢华糜烂的生活。吃喝不愁，便想着如何玩乐，因此，滋生了大量青楼歌妓。后来还出现了一门变态的生意：专门培养小妾和侍女，然后卖给那些有钱人。

这门生意是这样操作的：牙公牙婆低价买入童女，养大后高价卖出。童女主要来自无力抚养的贫寒家庭，也有一部分是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。买的时候一个童女不过十几贯钱，而卖出则高达成百上千两银子。

牙公牙婆将这些买来的童女分成三个等级。一等资质的童女会精心调教，教他们弹琴吹箫、读书认字、画画下棋；还教她们如何穿衣打扮，如何讨好男人等等。二等资质的童女也会教她们读书识字、弹几首曲子，主要是教她们如何记账管事，以便将来成为主人身边的好帮手。三等资质的女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，不让她们读书识字，主要教她们女红、裁剪、煮饭做点心等等。

这门生意，在当时称为“养瘦马”。

什么意思？意思是这些女子个个纤细柔弱，以瘦为美。牙公牙婆为了卖个好价钱，也会刻意让她们保持瘦弱的身材。还有一层意思是这些女子可以像马一样买卖，这是封建社会对女性的侮辱。

据说“养瘦马”一词来自于唐代诗人白居易的《有感三首》。

其中一首这样写道：

莫养瘦马驹，莫教小妓女。

后事在目前，不信君看取。

马肥快行走，妓长能歌舞。

三年五岁间，已闻换一主。

借问新旧主，谁乐谁辛苦。

请君大带上，把笔书此语。

这首诗白居易是告诫人们不要把瘦马驹养肥了卖给别人受苦，不要把小妓女养大了卖给别人行乐。后人在提及此事时很容易联想到这首诗，于是就有了这样别扭的称谓。

当时，有人如果想要纳妾，媒婆便会上门撮合，将买者带到牙婆家。买者花大钱买妾，自然也要挑来挑去，如同市场挑选牲口一般。

到了牙婆家，买者先喝茶。

接着牙婆扶着女子从里屋出来。

出来后先拜客，给买者行礼。

然后往前走几步，让买者看清面容。

然后伸出手臂，让买者看看肤色。

再命令女子看一眼买者，看的时候要含情脉脉。

接下来问女子多少岁，听听女子的说话声。

再命令女子走几圈，看看走路的姿势以及是否是小脚。

鉴定小脚也是有方法的。“凡出门裙幅先响者，必大；高系其裙，人未出而趾先出者，必小”。

看完后，牙婆将女子带回里屋，又带另一个出来。

买者一次要看五六人，如果看中了，就用金簪或钗插在女子的发鬓上，称之为“插带”。如果都看不上，离开时则要出钱数百文给牙婆和侍婢。

选中后，牙婆会用红纸写一单子，上面罗列彩缎、金花、财礼、布匹若干，写好交给买者点阅。

买者同意后签字画押，这笔买卖就算是成了。

这些女子分成三个等级养，当然也要分成三个等级卖。一等资质的女子长得漂亮，才艺也好，往往会被那些达官贵人挑走，价格自然不菲。二等资质的女子往往会被那些富商挑走，她们除了当富商的小妾，还要做一些收支记账的工作。三等资质的女子往往会买走充当奴婢，任人使唤和欺凌。

她们的命运各不相同，过得体面幸福的毕竟是极少数，大多身不由己命如草芥，有些最终沦落成青楼女子。

比如柳如是。

她年幼时被当成“瘦马”辗转贩卖多次，后被江南名妓徐佛收养，十四岁嫁给了年过花甲的大学士周某为妾。周某对她很好，还教她作诗写文，周某死后，柳如是被撵出了周家，无奈沦落青楼。

隆庆年间的进士钱岱，曾任侍御史，他四十四岁辞官回常熟老家时，扬关监税徐太监赠送给他四名侍女，这四名侍女都是买来的“扬州瘦马”。这四人中，有两人一直服侍钱岱，终身未嫁；另外两人钱岱死后成为了钱氏族人的小妾。

还有，当年曾国藩带兵镇压太平军时染上了牛皮癣，奇痒无比夜不能寐，于是吩咐儿子花了三百两银子去扬州买了一个“瘦马”。买回来做什么呢？天天晚上给他挠痒痒。

“养瘦马”的兴起还有一个原因是明代后期，那些士大夫喜欢流连于青楼画舫之间，纳名妓为妾成为了当时的时尚。

明代有法律规定：“凡男子年满四十而无后嗣者，得纳妾”。纳妾有两个条件，一个是年满四十，一个是无子。可是这条法律并没有严格执行，许多官员不符合条件也一样的纳妾，到了后来，官员之中流行纳青楼女子为妾，这种现象并未被朝廷制止。

朝廷此时外有清兵入侵，内有农民军起义，内忧外患，哪里顾得上这些。

正如利玛窦曾道：“另外再娶一个、两个，多少都可以，没有任何限制，只要有能力供养。因而许多人有十个、二十个、三十个妻妾，皇帝及皇子皇孙则有成百上千的妻妾。”

那些有钱的商人见官员违规纳妾没有受到责罚，他们也更加肆无忌惮了，一时纳妾成风。

而被买去的女子有人当了小妾，有的当了侍女，有的当了奴婢，有的成了青楼女子。

红颜薄命，造化弄人。二十四桥明月夜，多少红尘多少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