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数字技术让老戏骨们银幕“减龄”

▲《双子杀手》中用CG创作出年轻的威尔·史密斯角色

▲德尼罗在《爱尔兰人》中年龄跨越中老年

▲《我和我的祖国》中任达华和惠英红经过“数字美容”后，变成30岁

▲《本杰明·巴顿奇事》布拉德·皮特逆生长

一股“特效减龄”的风潮正在银幕上吹拂，2019年较往年为甚。

盘点

哪些影片里的演员“减龄”了？

马丁·斯科塞斯导演的《爱尔兰人》作为颁奖季的热门影片备受关注。该片成本高达两亿美元，花钱多的原因之一是因为老马丁尝试了特效，用不菲的资金帮助罗伯特·德尼罗、阿尔·帕西诺等几个老演员在银幕上恢复年轻的容颜。

除《爱尔兰人》之外，2019年上映的电影中，“数字减龄”的影片还不少：

李安执导的《双子杀手》，出现了50多岁和20多岁的两个威尔·史密斯；拿下柏林电影节最佳男女演员奖的《地久天长》中，王景春和咏梅等几位主演的脸部就做了数字换脸，年轻了15岁。

此外，在《我和我的祖国》《回归》单元中，回溯任达华和惠英红相遇的那段年轻岁月，两人现在实际年龄在60岁左右，闪回中设定在30岁；电影《大约在冬季》中有一段1991年齐秦演唱会的段落，依靠“数字换脸”，让近60岁的齐秦回到年轻时代。

揭秘

塑造特效“脸”为哪般？

早期的影视圈对于角色年轻化的方式，最简单粗暴的就是找一个更年轻的演员。但这显然会带来表演的割裂感，无法呈现出一名演员不同年龄的表演层次。而采用化妆遮盖的方式，很难达到预想的效果，这时候就需要特效技术了。

特效对于“脸”的塑造能力越来越强，现在的技术正在帮助导演呈现出他们想要的效果，尤其是在时间跨度很大的影片中。比如《爱尔兰人》整体回顾了当时美国的黑帮史，是对一个时代的回顾。这时候，用同一个演员由年轻到老年的经历，更能体现出时间的无情、衰老与被遗忘的伤感。因此，影片中罗伯特·德尼罗、阿尔·帕西诺和乔·佩西等几位70多岁的演员减龄到40岁左右，特别是男一号德尼罗，在电影中更是展现了中老年各个年龄段的样貌。

当导演希望呈现“时间魔法”时，就更需要同一个人来完成，比如，大卫·芬奇的《本杰明·巴顿奇事》中，布拉德·皮特扮演的角色跨越了老年到婴儿，或将强壮的克里斯·埃文斯变成孱弱的士兵。

CG技术如何实现“美容”？

其实，好莱坞早就开始运用CG技术（利用计算机技术进行视觉设计和生产）来修饰演员的面容了。只是作为电影工业的一部分，“美容造型”已经广泛进入了拍摄预算，但为了保护演员的声名，这种美容和美体是需要“保密”的。曾获奥斯卡最佳剪辑提名的乔·沃克尔曾经透露：“我们在一位女演员身上某处几乎难以被观众注意的地方进行了95%的压缩处理，使得她看上去身材更完美。”

数字技术的“美容”业务还包括磨皮、去眼袋，利用“液态变形”拉皮、抹去赘肉、增加头发数量去掉双下巴、紧缩耳垂和鼻子、加上腹肌等等。

据说，有一位好莱坞女星打心眼里看不上这种“欲盖弥彰”的虚伪，她希望在大银幕上呈现出自己的本真状态和演技。但是，当她看到搭档的男演员进行了数字加工后，不得不屈服了。最终，特效人员对她使用了275次图层处理。

数字变脸

有多昂贵？

这些美容范畴的特效还只是小儿科，只是使演员看起来更完美、更神采奕奕而已。想要通过减缩年龄完成表演和岁月主题，就需要大阵仗和大资金了。比如，大卫·芬奇的《本杰明·巴顿奇事》，在2008年的投资就接近1.5亿美元，就是因为要用相当多的CG技术来合成不同年龄的布拉德·皮特。片中，44岁的布拉德·皮特出演年龄“负增长”的怪人本杰明·巴顿，刚出生时就一头华发、满脸皱纹，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，他却日益青春焕发。

在李安导演的《双子杀手》中，50多岁的威尔·史密斯要与23岁的自己在相当多的场景里同框飙戏。这完全是需要两名演员才能完成的任务，但是，李安导演为了达到克隆人“面对自己”的内心震撼，就用数字技术再造了一个年轻的威尔·史密斯。

《双子杀手》的特效团队自嘲：“上帝造人花了130亿年，而我们只有两年。”他们花费数月时间研究人体反应机制，比如当人们眨眼时，或者面部肌肉运动时，眼睛中的液体应该呈现什么状态。当人们皱眉时，血液循环回额头需要花多长时间……最后特效团队划分成不同的组：专门研究牙齿的，专门研究嘴唇运动的，专门研究皮肤毛孔和细纹的，专门研究皮肤颜色和光泽度的……他们还花了很长时间研究威尔·史密斯的眼睛，细致到巩膜、角膜、脉络膜，还要模拟肌肉运动、血液循环、呼吸频率……

李安表示，50岁的威尔·史密斯演23岁的自己Junior，“作为一个过来人，你要把眼神中的成熟感剔除掉，要演出纯真无邪。”为了让Junior看起来更真实，李安几乎把威尔年轻时的所有影像看了个遍，“我们把他的脸放大6000倍看，生活上我不敢说，但就说脸，我比他亲妈还要了解。”李安承认，这是特效里最难的一关，更爆料Junior非常贵，比威尔·史密斯还要贵两三倍，称得上是好莱坞最贵男演员了。

追问

特效技术能否助推票房？

按如今特效技术达到的“造人”高度，恐怕年龄再也不是什么问题了。但是，这个技术并非十全十美，观众还是会觉得有点怪。比如，《爱尔兰人》放映后，观众们看到这些老戏骨们返老还童的样子时还是觉得假，因为演员的面部表情因特效而减少。毕竟，演员要更多地以眼神或者神情来表达角色的情感，其间细微的区别逃不过观众的眼睛。因为让观众相信前后是同一个演员的，不仅仅是人物的相貌，说话时的整体姿态、扯动的筋络和肌腱、呼吸的节奏，都是人物的一部分，比相貌本身更有特征。

花大价钱为演员“减龄”能否助推票房冲新高呢？《爱尔兰人》是为了冲击奥斯卡而进行点映，目前尚未公映，因此票房未知。其他的，像《本杰明·巴顿奇事》票房3.2亿美元，《双子杀手》全球票房只有1.19亿美元可谓走麦城；《我和我的祖国》票房29.09亿元人民币，《大约在冬季》却只有2.24亿元人民币。

看来，演员“减龄”对票房尚无正相关，而电影在与梦和时间的对决中，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。